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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明也又不說話了。
他總是說不過趙雲端，而她又總是會用她的歪理來說服他。
“趙雲端，這一次我是真的很生氣。”
傅明也將她抱到一旁，自己坐得遠了一些。
他的嘴角被吻得很紅，那雙鳳眸卻十分沈寂。
趙雲端知道這件事情，是她的錯，但她也是好奇心作祟，想探知傅明也對她的想法。
她早想到，傅明也知道此事後，他會生氣的。
但傅明也就算再生氣，也不會氣多久，也不會不理她的。
趙雲端就是典型的恃寵而驕。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”趙雲端又湊到他身邊，臉頰蹭了蹭傅明也的肩，“我這不是在向你道歉嗎？”
傅明也捧著她的臉，不讓她亂動，“你根本沒有認識到你哪裏做錯了。”
他的語氣毫無波瀾，傅明也越是平靜，說明他越是生氣。
倒是偶爾他裝腔作勢地生氣，反而沒這麽嚴重。
“可是我已經這麽做了，那要怎麽辦嘛。”趙雲端不知悔改。
她知道她做錯了，但是她也不後悔。
經此，明白了她在傅明也心中地位，那她有什麽好後悔的？
再說，她也沒讓傅明也少胳膊少腿的。
“趙雲端！”傅明也聲音突然提高。
趙雲端呆楞住，傅明也從來沒有大聲叫過她的全名。
就像她小時候做錯了事，她阿兄會這樣叫她全名一樣。
“我不是……”傅明也見著趙雲端雙目圓睜，突然結巴，“我不是想吼你。”
“你就是想吼我。”趙雲端蹬鼻子上臉，強忍著笑，故作生氣地恐嚇傅明也。
傅明也嘆了口氣，解釋道：“小午，你做這件事我很生氣，不是因為你騙我。”
趙雲端想來也是，她騙他的事也不算少了。
趙雲端垂著眸。
她從前向來一意孤行，除了阿兄的話，誰說的都不聽。但這是她第一次想聽人說她做的不對，說她哪裏錯了。
“是因為你用自己的安危做賭註，我很生氣。”傅明也拉過她的手，虎口處被磨破了皮，泛著血絲。
傅明也拿出一旁的傷藥，倒了些在趙雲端手上。
虎口處傳來的刺痛讓趙雲端回神，淩亂的頭頂靠在傅明也懷裏。
她甕聲甕氣地說：“我知道了，我以後不會這樣了。”
傅明也的長指撫上她的發頂，梳理著她打結的發絲。
趙雲端被傅明也的長指弄得癢癢的，又往他懷裏縮了縮。
“這就是你教訓我的手段嗎？”趙雲端又躲了躲。
傅明也的長指撫得她心尖發癢，卻躲也躲不掉。
“你要這麽想也可以。”長指掐上她的後頸，在她耳後摩挲。
傅明也的聲音也逐漸喑啞，“你想試我，有各種各樣的辦法，但唯一不可的就是用你來威脅我。”
趙雲端仰起頭，低聲反駁，“可很有用，不是嗎？”
傅明也將她的頭摁下去，一旦看到她那雙明亮的眼，苛責她的話便說不出口了。
“你可以把我綁起來，嚴刑拷打，下毒逼問……你們軍營的手法，該是我想不到的更多。”傅明也說。
趙雲端微微點了點頭，攬住傅明也的腰，“我沒想過傷害你，只是想嚇一嚇你。”
可是她沒想到，她能把傅明也逼得吐血昏倒。
真是不堪一擊的嬌弱郎君，傅明也還是適合被她養在府裏最好。
“傅明也，突然不想和你一起去月州了。”趙雲端從傅明也的懷裏起身，整理著包裹。
傅明也拉過她的衣袖，語氣略顯慌亂，“為何？”
“月州環境艱苦，邊境時時都有戰爭……”趙雲端從前覺得月州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。
她在月州自由自在，她不用像世家女郎那樣嚴守規矩，甚至還可以跟著阿兄練兵打仗。
但從前月州的好，現在也變得不好了。
月州嚴霜寒雪，氣候惡劣，不知傅明也住得慣不慣，這是其一。月州戰事頻繁，她也要躲著明槍暗箭，不知能不能護他周全，這是其二。
“不要擔心，”傅明也嘴角勾笑，還好趙雲端說的話，不是他心裏想的那樣，“天下山河盡美，不管在何處都是一樣。”
趙然住在一樓，傅明也與趙雲端住在二樓。
但趙然回了屋子後，便再也沒出來過。
趙雲端沐浴完，又偷溜到傅明也房裏等著他出來。
傅明也長巾裹著黑發，從屏風後出來。
趙雲端穿著裏衣，盤腿坐在傅明也的床上，雙手比劃著。
“其實，我在這裏，都能看見你在屏風後……”
傅明也的耳根瞬間羞紅，鳳眼微瞪著她。
趙雲端噗嗤一聲，笑出了聲。
“羞什麽？”趙雲端的裏衣隨著她笑得發抖，滑到肩處。
傅明也拿過一旁的外衫批到趙雲端身上，“夜裏天涼。”
趙雲端拉過傅明也，鉆進被窩裏，又將他的濕發放到床欄上搭著。
趙雲端熟稔地鉆到傅明也懷裏，“我們抱團取暖就不冷了。”
傅明也壓著唇，微帶笑意。
他最喜歡的就是趙雲端這副模樣，傅明也身子寒涼，她這樣擁著他，恐怕是更冷。
偏偏趙雲端還說這是取暖。
趙雲端的手不安分，在傅明也懷裏亂探。
過了許久，傅明也閉著眸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沒睡。
趙雲端從他懷裏起身，戳了戳他的嘴角，“我都跟你講這麽多了，你幫我分析分析啊！”
傅明也微微擡眸，便見著趙雲端嬌俏的臉在眼前。
“有的人，並不是非好即壞的。”傅明也低聲分析，趙雲端給他講述時，他並未睡著，反而將趙然的事都聽了進去，“他可以是趙崇一派的，也可以是趙別一派，只是看二者誰給他利益為高。”
趙雲端不是很認同，“你的意思是說，他是看誰給的價錢高，他就跟誰？”
傅明也頷首。
“不是這樣的，”趙雲端支起身，撓了撓頭，“他是趙崇養的狗，還是條咬人的狗。他之前跟著阿兄的時候裝得很好，但背地裏還是在替趙崇做事，這才被阿兄送了回去。”
“那趙別為何不殺了他？”傅明也問。
“這……”趙雲端確實不知。
她之前多次想殺了趙然，但都被趙別阻止。
如此看來，他們或許真的暗中有什麽聯系。
“快睡吧，明日早起還得趕路。”傅明也握住了她的亂動的手，捏了捏她的臉頰。
次日，趙然起了個大早，就在外敲門。
可惜，他敲錯了門，昨夜趙雲端根本沒回自己房間。
趙然看著趙雲端和傅明也一起出來，嚇得不輕。
短短兩月，趙雲端竟然和這郎君這麽親昵了。
回去若是被趙別知道了，趙然可憐地打量了一眼弱不禁風的傅明也。
三人在路上時，還是趙然駕車。
趙雲端試探趙然時，也沒背著傅明也：“你與阿兄有什麽交易？”
趙然轉頭看了一眼馬車裏悠閑的傅明也，顧左右而言他：“是那個郎君告訴你的？”
趙雲端一臉傲氣，“就不能是我想到的？”
“這位郎君是何方神聖？他那日還能說出那樣的話......”趙然低聲問。
趙雲端別過頭，“關你什麽事？言歸正傳，你和我阿兄有什麽交易？”
“交易莫非不就是錢、權、美人之類的。”趙然笑說。
“賤男人。”趙雲端斥罵一聲，一把將馬車門關上。
傅明也戳了戳她嘴角，語氣不滿道：“不準這麽罵他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趙雲端不解。
傅明也是不會告訴她原因的，總之就是不許。
傅明也紅著耳根，拿了一顆甜果脯餵到趙雲端嘴邊，神色不明。
“不急，總會弄明白的。”傅明也寬慰趙雲端。
趙雲端一口一顆，沒吃到三顆，就被傅明也收走了。
“少吃些，太甜了。”傅明也將果脯收進布袋裏。
趙雲端躺在他的腿上，一臉無奈，“你們都欺負我。”
傅明也輕笑，沒忍住揉上了她的發頂。
馬車搖搖晃晃地走了好幾天，終於走到了月州與聞州之界。
出了聞州木葉鎮，便入了月州境內。
木葉鎮上居民很少，此處位於兩州交界，山賊眾多，搶劫之事時常發生。
“將軍，快入夜了，不如明日再進月州吧？”趙然拉著韁繩，將馬車停下。
趙雲端坐在馬車裏一直沒開口，馬車安靜下來，另一處的動靜越發明顯。
趙雲端將劍握在手裏，一手拍了拍傅明也的手背，似在安撫他。
“小心行事。”傅明也開口。
他長指微動，算了一卦，並無驚險，但還是囑咐趙雲端小心為上。
怕的就是生變。
“將軍，有人來了。”趙然輕輕敲了敲車門。
跟在他們後面的一隊人馬，快馬加鞭追到馬車身邊，一群穿著黑衣手持長劍的侍衛跪倒在兩側。
趙雲端推開車門，一名深紫長袍的青年郎君由人扶下馬車，步履急促地向他們走來。
一掀衣袍，單膝跪在馬車下方，“晝，拜見叔煜。”
趙雲端看他打扮便是非富即貴之人，他的儀仗排場也並非平常鄉紳可比。
“你誰？”趙雲端站在馬車上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。
馬車裏的傅明也聞言，壓了壓眸。
他都還沒順利拜見兄長，這人反倒追來了。
蠢貨這次來得這麽快，是想趕著投胎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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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嘴角被吻得很紅，那雙鳳眸卻十分沈寂。
趙雲端知道這件事情，是她的錯，但她也是好奇心作祟，想探知傅明也對她的想法。
她早想到，傅明也知道此事後，他會生氣的。
但傅明也就算再生氣，也不會氣多久，也不會不理她的。
趙雲端就是典型的恃寵而驕。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”趙雲端又湊到他身邊，臉頰蹭了蹭傅明也的肩，“我這不是在向你道歉嗎？”
傅明也捧著她的臉，不讓她亂動，“你根本沒有認識到你哪裏做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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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是偶爾他裝腔作勢地生氣，反而沒這麽嚴重。
“可是我已經這麽做了，那要怎麽辦嘛。”趙雲端不知悔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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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此，明白了她在傅明也心中地位，那她有什麽好後悔的？
再說，她也沒讓傅明也少胳膊少腿的。
“趙雲端！”傅明也聲音突然提高。
趙雲端呆楞住，傅明也從來沒有大聲叫過她的全名。
就像她小時候做錯了事，她阿兄會這樣叫她全名一樣。
“我不是……”傅明也見著趙雲端雙目圓睜，突然結巴，“我不是想吼你。”
“你就是想吼我。”趙雲端蹬鼻子上臉，強忍著笑，故作生氣地恐嚇傅明也。
傅明也嘆了口氣，解釋道：“小午，你做這件事我很生氣，不是因為你騙我。”
趙雲端想來也是，她騙他的事也不算少了。
趙雲端垂著眸。
她從前向來一意孤行，除了阿兄的話，誰說的都不聽。但這是她第一次想聽人說她做的不對，說她哪裏錯了。
“是因為你用自己的安危做賭註，我很生氣。”傅明也拉過她的手，虎口處被磨破了皮，泛著血絲。
傅明也拿出一旁的傷藥，倒了些在趙雲端手上。
虎口處傳來的刺痛讓趙雲端回神，淩亂的頭頂靠在傅明也懷裏。
她甕聲甕氣地說：“我知道了，我以後不會這樣了。”
傅明也的長指撫上她的發頂，梳理著她打結的發絲。
趙雲端被傅明也的長指弄得癢癢的，又往他懷裏縮了縮。
“這就是你教訓我的手段嗎？”趙雲端又躲了躲。
傅明也的長指撫得她心尖發癢，卻躲也躲不掉。
“你要這麽想也可以。”長指掐上她的後頸，在她耳後摩挲。
傅明也的聲音也逐漸喑啞，“你想試我，有各種各樣的辦法，但唯一不可的就是用你來威脅我。”
趙雲端仰起頭，低聲反駁，“可很有用，不是嗎？”
傅明也將她的頭摁下去，一旦看到她那雙明亮的眼，苛責她的話便說不出口了。
“你可以把我綁起來，嚴刑拷打，下毒逼問……你們軍營的手法，該是我想不到的更多。”傅明也說。
趙雲端微微點了點頭，攬住傅明也的腰，“我沒想過傷害你，只是想嚇一嚇你。”
可是她沒想到，她能把傅明也逼得吐血昏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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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傅明也，突然不想和你一起去月州了。”趙雲端從傅明也的懷裏起身，整理著包裹。
傅明也拉過她的衣袖，語氣略顯慌亂，“為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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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從前月州的好，現在也變得不好了。
月州嚴霜寒雪，氣候惡劣，不知傅明也住得慣不慣，這是其一。月州戰事頻繁，她也要躲著明槍暗箭，不知能不能護他周全，這是其二。
“不要擔心，”傅明也嘴角勾笑，還好趙雲端說的話，不是他心裏想的那樣，“天下山河盡美，不管在何處都是一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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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雲端噗嗤一聲，笑出了聲。
“羞什麽？”趙雲端的裏衣隨著她笑得發抖，滑到肩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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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明也微微擡眸，便見著趙雲端嬌俏的臉在眼前。
“有的人，並不是非好即壞的。”傅明也低聲分析，趙雲端給他講述時，他並未睡著，反而將趙然的事都聽了進去，“他可以是趙崇一派的，也可以是趙別一派，只是看二者誰給他利益為高。”
趙雲端不是很認同，“你的意思是說，他是看誰給的價錢高，他就跟誰？”
傅明也頷首。
“不是這樣的，”趙雲端支起身，撓了撓頭，“他是趙崇養的狗，還是條咬人的狗。他之前跟著阿兄的時候裝得很好，但背地裏還是在替趙崇做事，這才被阿兄送了回去。”
“那趙別為何不殺了他？”傅明也問。
“這……”趙雲端確實不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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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睡吧，明日早起還得趕路。”傅明也握住了她的亂動的手，捏了捏她的臉頰。
次日，趙然起了個大早，就在外敲門。
可惜，他敲錯了門，昨夜趙雲端根本沒回自己房間。
趙然看著趙雲端和傅明也一起出來，嚇得不輕。
短短兩月，趙雲端竟然和這郎君這麽親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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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在路上時，還是趙然駕車。
趙雲端試探趙然時，也沒背著傅明也：“你與阿兄有什麽交易？”
趙然轉頭看了一眼馬車裏悠閑的傅明也，顧左右而言他：“是那個郎君告訴你的？”
趙雲端一臉傲氣，“就不能是我想到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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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雲端別過頭，“關你什麽事？言歸正傳，你和我阿兄有什麽交易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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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明也戳了戳她嘴角，語氣不滿道：“不準這麽罵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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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明也是不會告訴她原因的，總之就是不許。
傅明也紅著耳根，拿了一顆甜果脯餵到趙雲端嘴邊，神色不明。
“不急，總會弄明白的。”傅明也寬慰趙雲端。
趙雲端一口一顆，沒吃到三顆，就被傅明也收走了。
“少吃些，太甜了。”傅明也將果脯收進布袋裏。
趙雲端躺在他的腿上，一臉無奈，“你們都欺負我。”
傅明也輕笑，沒忍住揉上了她的發頂。
馬車搖搖晃晃地走了好幾天，終於走到了月州與聞州之界。
出了聞州木葉鎮，便入了月州境內。
木葉鎮上居民很少，此處位於兩州交界，山賊眾多，搶劫之事時常發生。
“將軍，快入夜了，不如明日再進月州吧？”趙然拉著韁繩，將馬車停下。
趙雲端坐在馬車裏一直沒開口，馬車安靜下來，另一處的動靜越發明顯。
趙雲端將劍握在手裏，一手拍了拍傅明也的手背，似在安撫他。
“小心行事。”傅明也開口。
他長指微動，算了一卦，並無驚險，但還是囑咐趙雲端小心為上。
怕的就是生變。
“將軍，有人來了。”趙然輕輕敲了敲車門。
跟在他們後面的一隊人馬，快馬加鞭追到馬車身邊，一群穿著黑衣手持長劍的侍衛跪倒在兩側。
趙雲端推開車門，一名深紫長袍的青年郎君由人扶下馬車，步履急促地向他們走來。
一掀衣袍，單膝跪在馬車下方，“晝，拜見叔煜。”
趙雲端看他打扮便是非富即貴之人，他的儀仗排場也並非平常鄉紳可比。
“你誰？”趙雲端站在馬車上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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